
解放战争时期,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,一鼓作气,赢得辽沈、平津、淮海三大战役的胜利,随后向大西南地区进军,横扫千军如卷席。
蒋介石垂死挣扎,企图拉拢“云南王”卢汉,经营“大西南防线”,殊不知,彼时的卢汉已经与共产党人接触过,决心走“反蒋起义”的道路。
在蒋介石的层层监视下,卢汉要走起义之路并不容易,一方面他要谋划起义之事,一方面要应付蒋介石。
这段岁月,是卢汉刀口上求生存的日子,也是蒋介石与西南地方实力派最后的较量。
拒不去重庆
1949年4月21日,毛主席、朱老总一声令下,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,一举突破国民党军的长江防线,解放南京、上海、武汉等城市,为接下来向华南、西南地区进军创造了重要条件。
消息传到蒋介石的耳中,蒋介石焦虑不安,惶惶不可终日,想使劲抓住最后的“稻草”。时任云南省主席兼保安司令的卢汉深感形势发展之快,更加速与共产党联系的脚步。
一方面,卢汉积极联系中共地下党,与中共领导机关取得联系,表达投诚的决心。
另一方面,卢汉派人与西康省政府主席刘文辉、西南军政副长官邓锡侯、潘文华等人联系,极力说服他们,走“反蒋起义”的道路。
许多年后,卢汉的女儿卢国梅回忆那段时期时讲道:
“蒋介石也察觉到了我父亲(即卢汉)与中央政府若即若离的态度,对他一直抱有防备。”
当时的国民党内部面临如何形势?蒋介石与卢汉“面和心不和”;“山西王”阎锡山离开太原,撤逃广州,主张以武力解决云南问题;代总统李宗仁下令让桂系部队进入云南。
1949年8月,蒋介石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,以“中央非常委员会”主席的名义,召集四川、贵州、云南等省主席到重庆会晤。
当时四川省主席王陵基、西康省主席刘文辉、贵州省主席谷正伦收到蒋介石的邀约,都赶赴重庆,唯独云南省主席迟迟未到。
卢汉担心,自己此去重庆,会直接被扣留,重则丢掉性命,像之前韩复榘被杀、张学良被扣留,都是如此,卢汉心中忐忑,犹疑不定,便没有出发前往重庆。
8月29日,卢汉称故不抵重庆。
蒋介石没有看到卢汉的身影,心神不定,于是立刻派出心腹俞济时,前往云南昆明,督促卢汉尽快启程,旧交张群也给卢汉打来电话,希望他能去重庆,并作保,承诺一定保住卢汉的安全。
俞济时,毕业于黄埔军校,曾先后出任第八十八师师长、第七十四军军长,1942年起,担任蒋介石的侍卫长,深受蒋介石的信任。
8月30日,俞济时抵达云南昆明,国民党第二十六军军长余程万以欢迎俞济时为名,设下宴席,邀请卢汉出席。
余程万打的如意算盘是:提前派兵驻守,等卢汉出席宴会之时,将其绑架,连夜挟持卢汉飞往重庆,面见蒋介石。
卢汉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,对于余程万的邀约,他十分谨慎,再加上余程万一直催着他出席宴会,颇有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之意,这让卢汉更加警惕起来。
卢汉一方面称病,拒绝赴余程万的宴会,另一方面紧急召集心腹,要大家一起讨论应对之策。
虽然应对了余程万,但是蒋介石那边,卢汉也必须有所交代,无奈之下,卢汉派出省府委员杨文清、秘书长朱丽东,作为他的代表,跟随俞济时返回重庆,去见蒋介石。
毫无疑问,对于卢汉的做法,蒋介石当然是不满意的,他依旧坚持邀请卢汉到重庆来,甚至做出承诺:如果卢汉有担忧,可以让他的儿子蒋经国到云南昆明做人质,以担保卢汉的安全。
蒋介石三催四请,俞济时、张群等人也不停给卢汉打电话,持续不断地“邀请”烦恼萦绕在卢汉心头。
首先,卢汉已经决心要走“反蒋起义”的道路,这意味着,他与蒋介石不再是同路人了,要他去见蒋介石,确实存在安全之虞。
其次,卢汉的地方实力也确实不是蒋介石国民党嫡系部队的对手,人民解放军还未抵达云南,卢汉也不能和蒋介石正面刚。
思来想去,卢汉决定冒险前往重庆一趟。
临行前,卢汉与留在云南的心腹约定好,民政厅长安恩溥负责政务工作,旅长龙泽汇负责军事工作。卢汉到重庆后会发电报,单日来电署名用“卢”,双日来电用“汉”,一旦暗号不对,他们即可立即组织起义行动。
1949年9月6日,在蒋介石几次三番地催请下,卢汉从云南出发,前往重庆,他为云南的军民留下“本主席舍身为民赴渝”的告示,此去重庆,卢汉视死如归,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安然无恙地归来。
令卢汉疑惑的是,他在重庆不仅没有受到苛待,反倒受到热烈欢迎。
卢汉一行抵达重庆机场时,蒋经国、张群等人早早等候在机场,欢迎他的到来,并将他送到重庆山洞林园别墅,蒋介石满面笑容,热情迎接卢汉的到来。
卢汉是个识时务的人,就算心中有想法,如今也要虚与委蛇,他握住蒋介石的手,言辞恳切地表示:“在国事艰危的时候,应当同舟共济,不能互相倾轧。”
说到动情之处,卢汉热泪盈眶,声泪俱下,蒋介石坐下来,与卢汉交谈两日,就接下来如何应战展开深入地讨论。
蒋介石表态,他同意卢汉将云南的保安团扩充为两个军,同时发给他100万银元的军费,给他补充足够的武器弹药、军需物资,并将国民党中央在滇机关和驻滇部队交给卢汉指挥,他任命卢汉为云南绥靖公署主任。
当然,天上不会掉馅饼,蒋介石许给卢汉这么多的好处,也对卢汉提出相应的要求。
蒋介石下令,要卢汉服从中央命令,取消云南省参议会,并列出名单,要求卢汉回云南后,逮捕名单上的共产党员、民主人士。
当着蒋介石的面,卢汉肯定得应下这个命令,但他的心里却在思索着该如何面对这个情况,他并无杀害这百余人的意思。
拯救百余人
1949年9月8日,在与蒋介石达成所谓协议后,卢汉安全返回云南昆明,各界人士守候在机场,热烈欢迎卢汉的归来。
当卢汉回到昆明时,有一群人也来到昆明,那就是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,以及他手下的十余名特务,这其中还包括知名军统特务沈醉,他们的任务是帮助卢汉执行蒋介石的逮捕计划。
按照蒋介石的命令,9月9日开始,宪兵、特务在昆明大肆搜捕地下共产党人、进步人士,这就是著名的“九九整肃”。
大逮捕前夕,卢汉提前秘密通知共产党人,希望他们能尽快回避,免遭不测,但事发突然,众人还未能及时撤离,很快,四百余人被捕。
沈醉致电请示蒋介石,看如何处理被抓捕的人,蒋介石回电8个字:
